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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七章 【终】月色清如醇酒敬尔一世温柔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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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予辞的加入战局,虽然让卓清潭略微缓过了一口气。但是当她在半空中稳住身形,她的声音却是第一次如此仓惶不安。

“——谢予辞!”

他们相知相交多年,聪慧如她,在谢予辞拔身而起一跃而上加入战局的那瞬间,便已经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。

“予辞!”

卓清潭咽下涌上喉咙的那句“不要冲动,或许还有别的办法”,因为她心里同样明白,除了两仪至阳神力的真正宿主外,再无旁人能左右这股诞生于混沌、已然觉醒的惊天力量。

当初“太阳烛照”之所以能得手,不过是机缘巧合、仗着那时的两仪至阳神力还未曾完全觉醒而已——如今已然觉醒数万年的两仪至阳神力,早已经根深蒂固的盘踞在了“太阳烛照”的元神和神体中,除非......

除非……是它们真正的主人用本命神魂召唤。

谢予辞唇角还有先前未曾干涸的血迹。

他勉力凝聚体内仅存的鸿蒙紫气和凶煞神力,死死困住了圣神帝尊“太阳烛照”。

——但却也只能困住他一刻而已!

时间紧迫,谢予辞偏过头来,对着神色焦灼而仓惶的卓清潭展颜一笑,那笑容清隽洒脱,纯净而无暇,带着一丝褪不去少年狡黠与不羁。

他的目光是如此温柔明媚,又是如此一尘不染,仿佛有种定人心魄的力量。

“清潭,万载时光如梭,经年前尘封笔。不论是你行走于天地来去匆匆、我固步自封于海外荒度流年,亦或是你端坐仙宫不沾风雪、我虔诚敬奉真心于你座前——我都心甘情愿,从未有悔。”

不论他是谢予辞,亦或者还只是那个懵懵懂懂的钧别,他都不曾后悔过……能遇到眼前之人。

——眼前人,亦是心中月。

他此时出口的每一个字,都是那么的轻,那么的柔,甚至柔软到有些不像平日里桀骜明媚的他。

卓清潭那双结印于额前、竭力施法的双手,此时终于止不住的颤抖起来!

——原来,她的道心,并不如她过去所料的那般固若磐石。

原来,似她这般的人,也会有一日心生摇摆,寸寸难安!

卓清潭略有一丝无措的嘶声唤他的名字……谢予辞心想,其实这样脆弱又带着迷茫的神情一点都不适合她,她生来便应是没有软肋的真神。

坚韧不拔。

唯有如此,才不会有心伤。

过去的他不懂她,总是觉得她太过无情,始终戴着神龛上无欲无求的假面;而今的他越来越明白她,却又希望她能当真无情一些,最好无情到可以……忘了他。

“——予辞。”

卓清潭明明那么难过,难过到仿佛自己的一颗心被生生撕裂一般......但却除了徒劳轻唤一句他的名字外,再也别无他法。

两世为人,她本以为自己经历了三界之中最最煎熬的痛楚——几度重伤垂危、元神破碎泯灭、生生拔出神骨、八颗镇骨钉镇魂......

但是如今看来,过往种种痛楚,皆不及此时此刻之万一。

她明明那么痛那么痛,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少年,却是笑着的。

虽然,他的笑意也未及眼底。

谢予辞的视线十分认真专注。

他仿佛是想将卓清潭的一毫一厘,都永远镌刻在他那即将破碎的神魂里。

……而这一次,留给他们的时间,真的不多了。

“清潭,过去的我不愿叫你“往圣帝君”,因为往圣帝君心里装着天下,是太多太多人的帝君;我亦不愿唤你为“太阴幽荧”,因为太阴幽荧是三界苍生的神明,是日月星辰阴阳轮转的锚,这个名字太清冷也太寂寥,冷到甚至不像是一个人的名字……

不过现在的你,只是卓清潭,这样……就很好——我们的清潭,我的……清潭。”

谢予辞恍若终于如释重负一般轻轻一叹,他的语气里是道不尽的缱绻,和一丝隐藏的极好的遗憾。

“我曾以为自己生来罪孽,不配对玉洁冰清的‘明月’言及一句意难平。今日大梦初醒,方知始末,我生来无罪,也无人生来便该背负这罪。

希望你永悬不朽,永远是苍生仰慕的神明,而这一次,我不再生而罪孽、命微似流萤。原来我们......本该殊途同归。”

卓清潭的眼中蓦然滑落两滴清泪。

她强忍悲怆,含笑温声道:“谢予辞,你从来都非命微似流萤。现在不是,以前更加不是。

从此往后,三界九州,阴阳相融。沧海碧落、凡尘烟火,皆是你我。”

谢予辞却并没有应承。

他怔怔的看了她一瞬,明了了她此时的意图,她难道是想与他一道……?

但下一瞬他果决的摇头,笑容中虽有留恋,却同样坚持,“不可。”

“昔日在皖州无暇镇,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呢。清潭,你该不会贵人事忙,忘了吧?”

卓清潭破涕为笑。

“我不曾忘却,不过是你在兖州府的破月小筑亲口说过,这个人情不用我还了。”

谢予辞疑惑的“嗯”了一声,旋即飒然一笑,挑眉狡辩道:“那便当作是我说话不算数、又反悔了吧。总之这个人情呢,如今要你兑现。”

他敛了笑容,格外郑重的看着她。

“纵使流年有离恨,许卿朝暮共白头。清潭,你相信我吗?”

卓清潭敛了笑意,静静的望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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