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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金岁月(7)二更(流金岁月(7)金家两口子...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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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家两口子是真着急!为了这个婚事, 儿子这不是变好了吗?这就是最大的事。所以,别管别人怎么说,说那姑娘有多大的毛病, 这都是小事。懒一点、馋一点, 这不妨碍别人,对吧?自家这小子, 一个不顺心就是要妨害别人的。

别管咋说, 儿子现在是靠自己的能耐,把人家闺女哄的领证了。那这要是不能把媳妇娶进来,是不是做爹妈的错!

肯定呀!要是这不成, 人家那孩子进城去了, 还能找个更好的。可自家这孩子,本来就难娶媳妇, 这要再弄一二婚头,大概说了,这辈子可就打了光棍了。

于是两人想了再想,还是把大儿子和二儿子给叫到屋里, 商量这个接班的事,“……你们兄弟姐妹四个, 双泉就不说了,大学再读两年,出来就工作了,肯定是干部待遇……你们俩呢, 也比老四有出息……事都到了这个份上了,再不叫接班, 这媳妇八成还得飞。你说,这要不给他成了家, 将来没我们这俩老的了,他那么个不听管束的,不还得麻烦你们吗?你们看,能不能叫他接班……”

金印更放出话来,“他接班,以后我跟你妈老了,不用你们哥俩管!”

相当于一个工作分了三份,一个儿子占一份。但是呢,你们把你们那一份再预支给我,抵你们的养老钱了。

大民就笑道,“给老四就给老四呗,还抵了孝敬钱呢?他不惹事,都阿弥陀佛吧!看现在这考大学,直系旁系三代都在政审里算呢。双泉考大学那阵,我就提心吊胆的。这以后再有个啥事,咱家出个蹲局子的,啥好事都折腾没了。叫老四接班,我看成。”

三岭一边剔牙就一边道,“接班也得是开车吧?”

那倒是也不一定!但是司机吧,有司机的油水。

可三岭开不了车,“我坐车都晕的慌,学开车……就会开个拖拉机,我开不了大货车,大哥没意见就成,叫老四接班吧!”

于是,第二天,在四爷压根就不知道的情况下,被告知接班手续都办完了。金印提前退了,叫金老四给接班了。

金丝婶在门口跟人家说闲话就说这个事,“啥好差事都能被那小子给作没了!我那嫂子偏心眼,心都偏到咯吱窝了,要不是她惯的狠了,老四能成这样?”

吴秀珍坐在门口,从花生蔓上摘嫩花生。自家这小祖宗,说是想吃水煮的嫩花生了。

这玩意可麻烦,摘下来,上面都是泥,得一遍一遍的涮洗。

自家婆婆在另一边的门墩上坐着,种着的豇豆零星熟了,摘回来她给剥豆子呢。等巷子里没人了,都回去歇晌去了,吴秀珍才低声道,“妈,这事还是不成。我想去那边县上,给小桐找个对象。之前王主任的老婆跟我提了一句,她娘家侄儿刚复原,分配到那边的公安局,这仓促领证的事,也不是不能说,就是领证,但是没住一起……应该能体谅……”

老太太把豆子一颗一颗的剥下来,而后问说,“你想叫你闺女过啥样的日子?”

这把吴秀珍给问住了,半晌没说话。

老太太就说,“我儿子当年大学毕业,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叫他娶你了。结果呢?你们也没过的更坏。你说说,你当年是不是一个村上的小丫头,早早的跟双朝好上了,我儿子应了你了,毕业回来就结婚,果然就真娶你了。我当时是一万个不愿意,可后来想了想,双朝性子执拗,较真……跟人相处呀,并不讨人喜欢。但你不一样呀,你心里灵性的很,会跟人打交道,会看人眉高眼低,他不如你会做人,带上你呢,他做的不到的,你补上了,瞧着这些年,运动来运动去,你们受啥波及了?真要是娶个跟双朝一样的,双朝未必能有现在!”

老太太伸手搓着簸箕里的豆子,发出各种刺耳的噪音,她的声不高不低的,就说:“金四混的,我也没一点看的上的。可这孩子灵性,会办事!你就说,这么短的时间,把事处理干净了,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?那法学的,那么些人学的不如他快……这事呀,不是你想谁合适就是谁合适,得看你闺女咋想。她要是坚持不改主意,那就得想金四的长处……就跟我当年一样,老想着你这个不好,那个不好,咱家这日子不就过不成了吗?”

把吴秀珍说的,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去辩驳。

婆媳还在想这个事该怎么往下说呢,就见一小伙子急匆匆的往巷子跑,大老远的就喊:“姑——”

吴秀珍扭脸看过去,是侄儿,吴卫国。她站起身来,“咋的了?”

卫国到了跟前,身上都汗湿完了,“姑,我爸妈跟俞老蔫家的两口子吵起来……”

卫国一边扇着,一边道,“俞老蔫的妹子不是嫁给公社张副主任嘛……”

卫国摇头,“借着这个关系,不是把俞老蔫的儿子给放到公社当办事员去了吗?”

“这俞家儿子谈了个对象,也是公社办事员。那姑娘今儿上俞家来了,说是她给咱村的四混子办了结婚证,结婚的对象是咱小桐……哪有这样胡乱嚼舌根的,隔着墙皮在咱家听的清清楚楚的,那我爸我妈能不恼了吗?”

吴秀珍心里咯噔一下:完了!都得知道了。

这不是自家哥嫂跟不跟人吵架的事,而是都在一个公社,迟早都会露了消息的。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!

骑着自行车赶紧就走,吴秀珍这人,不跟人吵架,如今学的很有涵养。当时就说俞老蔫家的儿子和那姑娘,“别管这事是真是假,但是这做工作,就要有原则。老百姓找你们办事,回头你们把人家的私事,宣扬的人尽皆知,这恐怕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!如今这还吵吵起来了,就怕人不知道。那我要是去找公社的几位主任问问这个事,你们觉得合适呀?”

那肯定托人找关系进了公社的差事就干不成了。

吴秀珍话又往回一收,“不过呀,咱这也是邻里邻居的,祖祖辈辈都挨着住的!说实话,不是一家人,也成一家人了。我还能真为了这个事去告状?”

老蔫家两口子瞬间蔫了,赶紧回话,“……这个事咱也不知道准不准,其实也是替孩子着急!”

“是!都是替孩子着急。”吴秀珍就道,“双朝忙,没回来,本来呢,是该告知大家伙一声的,可这他没回来,我自己也没法办这个事呀!因此,跟金家亲家说好了,等等再说。我哥我嫂,还有孩子她姑,可都不知道呢。这事闹的,知道的是说我家那口子忙,儿女的婚事顾不上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家对姑爷和亲家不满意。又或者,叫我哥我嫂子我小姑子都以为我们跟他们不亲了,孩子这么大的事,都瞒着不说……”老蔫赶紧回话,“哎哟!我的妹子呀,是我不会办事……”

“我还能真你怪呀!到底是喜事,到时候您得来喝喜酒,早早来帮忙,要不然我可当我出嫁了,您都跟我疏远了。”

那没有!绝对没有的事。

一巷子的人这才都知道,哎哟!怎么好好的,把姑娘嫁给四混子了呢!

都猜测说,肯定是四混子哄的人家姑娘这样那样了,人家家里没法子,只能捏着鼻子认了。

也有人说,就说嘛,怎么好好的叫老四接班呢,这怕是人家林家提出来的条件。

治保主任说,“怪不得拿了两张盖着大印的字说是娶媳妇用的,我还当这怂胡吹呢,没想到是真的!”

连方所也登门找金印,“说是为了娶媳妇跟人家和解,竟是真的?是那位县太爷家的姑娘。”

金印嘿嘿嘿的笑,客气的让人坐。他哪里不知道,方所能来,看的不也是跟那位县太爷结亲的面子吗?

但这个,算是个拿不到桌面上的事吗?真不是!一个个的还开玩笑,说四爷:“还是你小子能!”

一个个的把猜想出来的当真相,还拒绝澄清,那就干脆这样算了。

这个时候,吴秀珍能说啥?这么长时间,金家出来没露过一个字,对吧?就是四混子再混,这事上没胡来。

那现在事漏了,怪谁呢?

谁也怪不上!要怪就怪自家这孩子脑子抽了,真去领证结婚。

舅舅舅妈,姑姑姑父都来了,坐了一屋子,林雨桐摇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,感觉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关爱智障。

舅舅瓮声瓮气的说,“还说啥呀?都跟人把证领了,还有啥说的?”然后扭脸就说吴秀珍,“这事不赖孩子,就赖你们两口子!自己的事就那么要紧呀?俞老蔫那妹夫,就是公社一搞后勤的,结果安排了一个又一个……你们呢?亲闺女呀?非搁在农村种地!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。”

“哥!说啥呢?”吴秀珍赶紧喝止了,嚷嚷什么呀!她就说:“啥时候以权谋私都不能是对的吧?”

舅妈就起身,“结都结了,还说啥呀?”她往外走,还呵斥舅舅,“干啥呢?地里的活不干了?咋的呀?当官的妹夫指望不上,你还指望有个当官的外甥女婿拉拔你一把是咋了?”

有点阴阳怪气!

林雨桐察觉了,舅舅舅妈、姑姑姑妈都在一个村上,但一个村住着,这么长时间,知道自己落水了,就来看了一次,再没过问过。

啥原因呢?因为当官的,不照顾三姑六亲就是没人味!

你能干,可给谁带来好处了?既然没有,那你算是锤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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